金毛饲养员

《幸运日》又名《被我甩了的前男友成了新上司》二


凯·哈弗茨坐在车里,通过后视镜与自己对视,他今天看起来很不错,卷发的弧度恰到好处,挑选的蓝宝石领夹也很配他的眼睛。

他甚至可以打包票,参加毕业舞会时都没现在隆重。

因为今天是他上任的第一天,但也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哈弗茨看向车窗外,由钢筋、混凝土以及玻璃巨幕组成的dfb大楼就矗立在不远处,即使在阳光下,也显得生人勿近。

很久之前,有个人曾经用憧憬的口吻告诉他,希望将来能够进入这里工作。

哈弗茨有些嘲讽的想,简直易如反掌。

他不再逗留,打开车门,怀着一种走向未知命运的心情。


接待他的是父亲的老友,这位总是语出惊人的托尼叔叔其实给哈弗茨的童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常常兴致勃勃的带着小哈弗茨玩“脚踢巧克力”的游戏(也并不是很想玩)。

进入会议室之前,托尼遇到些突发状况。所以哈弗茨有足够多的时间透过单面玻璃,来观察一位七年未见的故人。

和记忆里,以及员工简历上的证件照不同,那个人的头发长了很多,身材也比起少年时期结实了不少。

他看起来有些困倦无聊,正盯着天花板发呆,明亮得刺眼的金发乱糟糟的搭在额前,眼底还挂着黑眼圈,衬衫领口也微微敞开,一副毫无攻击力的样子。

但哈弗茨知道,这些都是假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尤利安·布兰特更狡猾奸诈,更善于伪装,更会辜负别人。

他捅的那一刀,伤口至今未愈,连皮带骨的裸露在外。

不过现在哈弗茨也想通了,好不了就好不了吧,但他不能再一个人痛了。

所以当布兰特不敢置信的眼神,直白的、独独的落到他身上时,凯·哈弗茨无法控制的感到了兴奋,热血翻涌,他知道自己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在哈弗茨的记忆里,15年的初夏很冷,天气总是阴沉得像一块泡在脏水里的抹布,整个四月都是湿漉漉的。

直到有个金发的年轻人敲开他房门,盛夏突然而至。

不过在此之前,哈弗茨对恋爱没什么兴趣。尽管那时候,他的好兄弟蒂莫·维尔纳刚刚脱单,经常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分享新恋情。

只有一次,在联机游戏排队的空档期,哈弗茨好奇的问,“那是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维尔纳有些跟不上节奏。

“就…你第一次见到葆拉的时候。”

维尔纳立刻扔掉手柄,双眼放光的向他详细描述了两人浪漫的初遇。总之就是一见钟情、天雷勾地火,最后才回答了问题,“我那个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快得感觉快挂了兄弟!”

哈弗茨被他夸张的表演逗笑,“你以为你在拍电影吗?”

“这是真的!”新一局的游戏即将开始,维尔纳捡起手柄投入战斗,他抬高下巴看了一眼身边的哥们,留下预言,“等你遇到就懂了。”

哈弗茨无所谓的耸耸肩,心想,只有像维尔纳这种初吻还在的纯情男孩才会这么容易激动,他可不是毫无经验。

毕竟在各色各样的派对上,他总是最显眼的一个。

霓虹灯光斑斓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一杯不含酒精的气泡饮料就足以荷尔蒙旺盛的少年人目眩神迷。

体内狂欢因子蠢蠢欲动的时候,哈弗茨也曾将吻印在某个姑娘唇上。可惜,当对方欣喜的目光望过来,期待他有进一步行动时,他就开始感觉无聊,没有心跳过速,没有大脑空白,还不如回家玩《堡垒之夜》。

但这一系列感觉,却在看到尤利安·布兰特的时候降临,他的反应甚至比维尔纳说得还要强烈。

失重感袭来,下坠,他感觉到缺氧,喉咙干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但他却不想挣扎,任凭自己沉溺在一片温柔的蓝眼睛里。

哈弗茨无法控制的坠入了爱河,如同接到了神的旨意。


从此,周日的补习课就变成甜蜜的煎熬。

只要一想到和布兰特共处一室,哈弗茨就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尤其当他凑过来讲题时,柔软的金发像飞鸟的羽毛拂过脸颊,温热的呼吸洒落在颈边,整个人被镀上一层柔光,就像是蜂蜜茶、爆米花或者其他甜蜜又温暖的东西,对哈弗茨散发出巨大的吸引力。

“凯,你在听吗?”蓝眼珠看过来,虹膜清澈如海水,投映出一个小小影子。

哈弗茨赶紧点点头,装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心里想的却是:哦老天,他的睫毛也是金色的!

有时候,哈弗茨甚至担心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会泄露秘密。

他曾经试探性的询问过,“尤利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彼时,布兰特正埋首于一大堆德文试卷,他抬起头茫然的倾听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这座重金打造的豪宅,优点之一就是隔音。所以哈弗茨的这个问题,顺理成章被当成了开小差。

“凯,你得学会集中注意力,”布兰特用笔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太容易分心了。”

如果是盯着你看的话,我一天都不会走神的!哈弗茨不服气的想。

可惜现实是,他连对视都做不到…

哈弗茨揪了揪自己的小卷毛,泄气的想到另一件事——补习课已经进行了8周,整整16个小时,他们竟然连一次肢体接触都没有!

之前的家教为了拉近距离,总是会故作亲切的摸摸他的头发或者拍拍他的肩膀。可布兰特不会,他很有分寸的保持着距离。

当然他们也会聊天,不得不说,他们的共同话题还挺多的,足球、游戏或者八卦,聊得起劲的时候也会笑得前仰后翻,却从不提及生活。

在一些深夜,窥视欲悄悄发作,哈弗茨会在社交平台上搜索尤利安·布兰特的名字。

遗憾的是,ins上的尤利安·布兰特,和他了解的尤利安·布兰特没什么不同。

主要是他发布的照片太少,功课、街景,以及一些在球场上奔跑的身影(由此,哈弗茨知道他加入了校队)。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视频。

不到60秒,里面是布兰特和一个黑色卷发的年轻人在讨论问题,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布兰特扶着他的肩大笑。

最后他们似乎达成一致,击掌,然后十指相扣。

哈弗茨感觉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他抿着嘴,像训练有素的黑客一样点进那个男孩的主页。

格雷沃茨,是布兰特大学同学,也是校队队友…噢,他有个交往三年且感情稳定的男朋友,好像叫基米希。

希望你们能幸福,永远不要分手。哈弗茨心又落回肚子里,他看着满屏的情侣合照,真诚的祝福到。

然后又返回视频页面,停在布兰特大笑的那一幕上。

哈弗茨被一种“饥饿感”击中,他迫切想要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布兰特,只属于他的布兰特。


又过了几周,在他们更加熟识之后,哈弗茨的愿望突然被满足了,他看到了一个更放松、更自在的布兰特。

那天布兰特迟到了大概二十分钟,推门进来的时候,哈弗茨就察觉到他与平时不太一样。头发刚洗过还没完全干透,灰色的卫衣应该也是新换的,洗衣液的味道里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酒味。

“对不起来晚了,凯,我会补上时长的。”布兰特的眼睛里流露出抱歉的神情,然后解释道,“今天球队有比赛…很强劲的对手,还踢了加时赛…”

“但我们还是赢了!”他有些得意的挑了下眉毛,连酒窝都带着笑。

哈弗茨想,世界上不会有人忍心责怪这样的布兰特。

“祝贺你,尤利安!”哈弗茨当然会为他的胜利感到开心,然后趁机询问了一些比赛的情况。

布兰特似乎很乐意讨论这个话题,他的语调带着不经意的散漫,尾音拖得长长的。

哈弗茨突然意识到,布兰特是不会这样跟他说话的,他总是很克制。只有在ins视频里,他和那个讨人厌的格雷沃茨说话的时候,才是这样的——这是布兰特在熟人面前的状态。

老天,他是不是喝醉了?哈弗茨舔了舔嘴唇,大着胆子观察他。

金发青年正坐在椅子上帮他检查功课,姿势很随意,就像是一只舒展着四肢晒太阳的橘猫。

虽然看起来一团傻气,但他还是敏锐的指出了错误。

“嘿,凯,这道题你不应该做错,”布兰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声音倏然变大,“你可是老球迷!”

哈弗茨猝不及防的与他对视,顿时方寸大乱,“哪、哪一道?”

“关于世界杯决赛的,”布兰特坐直了身体,将作业本递过去,然后很自然的凑过来。

在灯光下,他的毛发肤色显得更浅了,就像是奶油做的,嘴唇却红润饱满如同浸了糖的樱桃。

哈弗茨感到口干舌燥。

见他没有回答,布兰特依然很有耐心的保持着前倾的姿势,单手托着腮,“没关系,”雾蓝色的眼睛盯着他,带着笑意,“我把四个答案都念一遍,你选个最有感觉的。”

“Frankreich…Brasilien…”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啤酒上的浮沫,光是听着,哈弗茨就感觉自己快醉了。

“Deutschland…Argentinein…”

他念的难道是咒语吗?哈弗茨头脑不清的想着,为什么会呼吸加速、心跳如鼓,连骨头都要开始冒泡泡了。

“凯,选一个。”布兰特提醒到。

“Deutschland?”哈弗茨根本没听清问题是什么,他选了个最熟悉的答案。

“答对了!”酒窝在脸颊浮现,布兰特终于坐了回去,“考试的时候也别忘了。”

哈弗茨松了一口气,心跳趋于平稳,他怀着劫后余生的心情想,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天,凯·哈弗茨的睡梦里,都是他金发的家庭教师在他耳边呢喃低语。

醒来以后,15岁的男孩发现自己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梦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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